【零凛】Nepenthe 忘忧草




很久没写了找点感觉x

考试月的减压x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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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,如果我们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?”

彼时凛月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,仿佛羽毛扫过羊绒挂毯,传到零的耳朵里还带着一丝热度。他们贴得很近,进到彼此都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每一次喘息,每一次心跳。颓靡的余韵还未消散,伴着壁炉里燃烧的木炭一同使室内升温。与窗外的漫天飞雪不同,宽敞的卧室仿佛独立于冰冷刺骨的外界,气氛温暖又夹杂着些微禁忌感。

“那样的话,我希望那天会是个下雪的日子。”

凛月过了许久才听到回答,久到他甚至以为这会是他们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。其实若在过去,他们甚至几乎不怎么说话。如果指尖可以毫无保留地吐露一个人的心扉,那么他们更愿意用这种方式,把无法言说的默契从尾椎骨一直写到柔软的后颈。

但今天不一样,他想。

这种感觉从他踏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心底里萌芽,却没想到其实早就结成过一回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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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凛月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,他甚至听不懂当地的方言。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早已阔别多个世纪的故土——那些道貌岸然的容克地主——他的先祖,蜗居着的城邦。可又不是。语言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关,或者说他也乐意比比手势来省去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,乃至于得到一些本不属于他的便利。他仓皇从家里出走,只顾得上带几件衣物以及一些零散的钱。恨意是全没有的。凛月本也不怀念那些疯狂的日子,回想起来只让人觉得不真实。他赤身披着长及地的皮草穿过长长的回廊时,就不在意那些被管家侍女刻意藏起来的眼光,毕竟风景只供一人独赏。何况华美的外表下总是暗流涌动,主动退出是比被动撤离更明智的手段,哪里不能重新开始呢?


他省下雇马车的钱,选择步行到零所说的那个村庄。此处虽荒僻却也还有人烟,况且距离祖居着实太过遥远,没有人会辨出他的家徽,使得他得以披上那件绣有暗纹的斗篷大大方方地赶夜路。这里纬度太高,冬夜总是急迫地降临。有人说今晚还会下雪,可他向来是不怕冷也不怕黑的,只怕尽头等不到光亮。


零说,他随后就到,可他从来不擅长在弟弟面前撒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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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长一段时间里,凛月都确信他将在此孤老终身。

这种感觉伴随着白昼无休止的增长而日益膨胀,占据了他思维的绝大部分。直到他听懂了隔壁老妪唱的民谣,学会了那拗口的方言,知道要在冬季来临前存下足够的薪柴。要做出改变不是不可能,只是凛月很少去想这件事。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终会有那么一天的,只要他等。血族不会轻易地死去,人人都这么说。但朔間零有致命的弱点,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,后果会很严重。

所以他才讨厌那些表里不一的祖辈。整个家族谁不清楚那所谓的招募令不过是一个意图引蛇出洞的幌子。这种折磨不比直接被火烧却更让人感到后怕。他和零约好,硬币正面落地便是零先走,反之则是自己。可他却没料到,在硬币落地之前,零便擅自做了决定,伸手握住那在半空中翻滚的命运,在茫茫飞雪里把他推上了火车。

他告诉自己不去想他。

然而在每一个无法燃起木炭的,潮湿而阴冷的夜晚,凛月总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人。

“下雪了,踪迹很快就会被覆盖住。不用怕,我随后就到。”

连最后一句话都是谎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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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邻居告诉他自己房门前放着些花草,凛月断不会在下午就赶回家,他更愿意在镇上的小广场待到吟游诗人和卖花女都悉数散去,才慢慢踱步回到村里。

而这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。

习惯的唤起速度之快超出了两人的预期,只是环境不同而已。高大的落地窗变成圆形木窗,冷硬的铁艺床架换成了榉木板。在零解下他衬衫的最后一粒铜扣时,凛月想起早上在市集上听一个卖毛毯的商人坐地起价:“你们都明白,这雪,少说今晚,最晚不过明日,必定是要下的。”

许多年之后凛月回想起那一天,仍然觉得像梦境一般。他问了不曾在梦里问出口的问题,触到了在梦醒时分就会消失掉的灵魂。零问过他为什么一直不走,他说你如果不知道答案,为什么还会来呢?

凛月喜欢这里。

来这里第一天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,路边生满了会开白色小花的野草。伴随近乎凛月整个童年的一部植物学图鉴,希腊语的舶来品,记载着的忘忧草与它及其相仿。

“雪会覆盖一切踪迹。”


FIN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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